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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叔叔的爱情操碎了心(二十三)

尹秀贤心底酸酸涩涩的意有所指地说:“哼……你还是先照顾自己。”


金佳温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把姜耀汉的位置摆得越来越重了。


突然楼下有一阵响动,他诧异的抬头望去,是扶着楼梯闵政浩,艰难爬上来了:“是教来了?”这清亮的一声,打断了尹秀贤下面的想要讲的话。


闵政浩嘴里抱怨楼梯难走:“这楼梯也太难走了,哎呦我的腿啊!”


金佳温上前帮把手,担心地说:“教授,你慢点”


今天法院下班后,原打算来出租屋收拾着些东西。结果半途中,他接到了闵教授的电话,说是想和他聚一聚。金加温就把聚会的地点放在出租屋内,两全其美也方便安静谈事。


三人先后进了屋子席地坐下,金加温事先拾东西的时候有打扫了过屋里,屋里满是积灰也招待不了两人。


金佳温从桌子上的塑料袋里拿出准备好的饮料递给闵政浩。


闵政浩拿着手里的橙子汁皱着眉头说:“怎么是橙汁啊?”


尹秀贤一旁笑着附和:“应该买烧酒的,教授喜欢烧酒。”


金佳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概在姜耀汉家里习惯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烧酒,刚才去便利店的时候下意识的买了橙汁和矿泉求。


他伸手也递了一瓶给尹秀贤。


“好久没有见到加温了。”闵政浩感慨道。


一时屋里的气氛温馨而舒服。


金佳温含蓄的笑说:“教授,我们在大法院里天天都见面,干嘛突然这样?”


天天在大法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接到电话的时候,金加温就意识到闵政浩特意约他,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大概率是为了示范审判庭的事。


说到大法院,闵政浩眉头深簇脸色浓重,人也显得意志消沉,沮丧地说:“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工作地方还是不是大法院了。今天见到大法院长,感觉像军队的队长。我年轻的时候上街去斗争难道就是为了建立这样的国家吗?”


“今天接到命令,警察要装实弹。”尹秀贤颇为不安抗拒,“警察怎么可以将枪口对准民众!简直是荒谬!”


金佳温并不认可的他们的想法,在两人目光下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警察也不应该每天被醉汉打吧。”警察的命也是命,难道任由街上的醉汉流氓为所欲为吗。


“怪物开始暴走就不会适可而止。”闵政浩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意有所指:“把这头怪物叫醒的是你们示范裁判部。”


金佳温直接问:“所以,您打算怎么做?”心底思考着教授真正的意图是什么,示范部是姜耀汉对抗那些人唯一筹码盾牌。一但解散,失去舆论民众支持,必被那些人反扑吞吃。


闵政浩缓缓地说出了他的目的:“必须解散你们审判部,这样走下去是没有希望的。加温啊,你是这件事的关键,我需要你把看到听到的所有一切都说出来。”


尹秀贤不敢置信在两人来回观望,

闵教授这个要求实属过分。她深知姜耀汉在加温心里的重量,这等于是让加温背叛姜耀汉,加温以后该如何自处。


她心底期望金加温能离开姜耀汉,但绝对不是用这种方法。


事过后第二天,示范审判办公室里 ,金佳温站在百叶窗前一直想着昨天闵镇浩跟他说的事情。


教授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一定耀解散示范审判部,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炼,他看事物也不是简单看表面。


忽然,办公室里电话铃声响了,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接起电话,电话是姜耀汉从部长办公室打过来的。


那头姜耀汉询问他:“有时间吗?我要跟你聊几句。我给你案子看了吗?”


金佳温整个早上都在思考昨晚闵政浩的话,哪里顾得的上看案件,但是他还是回了一声是,他并不想让姜耀汉知道他昨天闵政浩找他谈话的事情。


姜耀汉什么人,金加温一举一动连心里波动他都了若指掌。昨天夜里金加温就没有回老宅,今天问他也推说时间太晚,不方便才没有回来的。


金加温昨天肯定见了什么人,最可疑是闵政浩。能动摇金加温心神无非就两个人,尹秀贤和闵政浩。


姜耀汉堵在走廊里问金加温发生了什么,金加温低头沉默什么也不说,淡淡笑了笑说了声没事。


姜耀汉也没在问他,只说:“待会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要去哪里?”金加温追着问他。


“跟着我,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姜耀汉带着他来到了海洋馆内部堆放废弃物品的地方。这里黑漆漆的,堆放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到些什么。


姜耀汉却走的如履平地,丝毫没有被这些东西所干扰到,显然是经常来这个地方。


金佳温亦步亦趋地跟着姜耀汉,对于自己将要面对的,因为毫不知情而心生焦虑之感。他追着姜耀汉的脚步焦急的问:“你要带我去哪里?到底去哪里?”


姜耀汉肃着一张脸一直往前走,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没有理会他的问题。金佳温没办法,加快了脚步跟着他走。


突然,姜耀汉向右转了一个弯后说指着一个地方说:“到了。”他手一伸就介绍坐在亮处的一个人:“他是帮我做事的人。”


介绍完那人后,姜耀汉又介绍了金佳温:“这是金佳温法官。你应该都认识。”


K又高又瘦,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面容俊朗,站起身后显得有压迫感。K是认识金佳温,在姜耀汉的家里汇报工作的时,他躲在暗处时见过金加温,K先开口问好:“初次见面……不过金法官我们是见过面的。”


“见过,你不会就是暗中调查我的人。”被点了一句,金加温才恍然大悟。意识到就是眼前这个人抄了自己的老底。


金加温见姜耀汉频繁的手表问他:“你还有其他人吗?”姜耀汉看了下表,微笑着说了一句:“应该快到了。”


黑暗角落的深处有一个男人和一个穿着粉色套裙的女孩向他们走了过来。走近一看才认清楚,是朱一道的辩护律师高律师和车景熙的儿子李英民案的直播首告女孩。


金佳温惊讶对着姜耀汉说:“原来收买的不止张基英一个人。”也是,若不是有完全准备,姜耀汉做不到及时送走张基英。


此刻的姜耀汉像个展示战利品的兵士一样志得意满:“你不是问过我怎么做到赢,就是在游戏开始前,把结局安排好了。”接着低着头垂着眼睑说:“人们可以说我是在作秀,却不能说我们的审判是假的。那是对鼓起勇气反抗的人的侮辱。我们只是帮他们把事实说出来而已。如果没有他们的勇气,我们什么也做不了。”说完这些后。


有个五十岁左右穿着西装的男子姗姗来迟,他坐下后歉意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初次见面,我是广搜队的赵敏成。”


金佳温知道这个人是尹秀贤的上司,张基英的事情,就是他给姜耀汉通风报信的吧。


“原来是秀贤的组长。”


赵敏成也顺着他的话夸了几句尹秀贤,尹秀贤什么都好,就是太有干劲了令人头疼,认定一样东西就咬着不放。


介绍完人后,几人面面相觑,高律师抬起了头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原来她的女儿是死在一起家用杀菌剂事件中:“我用一生奉献的公司,结果成了杀害我女儿的凶手。你知道那件事判刑多少年吗?”说着,高律师有些哽咽难以继续讲下去,他的女儿才六岁就失去宝贵的生命。


最后高律师愧疚的低下了头说:“我欺骗了委托人,现在也不是什么律师了,只是一个罪犯。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我会接受我应受的惩罚。”他的内心深深为自己违背了职业操守而自责。


穿粉裙女孩非常年轻,外型俏丽可人,声音甜美,这些外在条件本来是引以为傲的东西,竟然让她成了有些人觊觎的对象。


她是在喝醉酒的状态被人性侵,最终加害者被法官重宽处理,缓刑释放。尽管过去多年,女孩也难以抑制心中不平愤怒地说:“法官说是前途无量的医科生,酌情予以轻判。我呢,我的未来就分文不值吗,就该承受屈辱活下去?”


姜耀汉听完沉默了片刻后说:“赵敏成组长的姐姐是在世林百货工作。”赵敏成接下话头继续往下说,语气哀伤并且怀念:”姐姐是少年家长,含辛茹苦养大弟弟,没日没夜的工作,那天百货公司的墙裂开了塌了,姐姐也被埋在里面再也没有醒过来。”


坐在这里的人个个是冤屈者,他们想让世人听到他们的声音,恶人得到真正的惩罚,法律不能给他们给予他们的正义,他们自己争取有什么错。


金加温回忆起自己父母,善良勤奋,兢兢业业的工作。因为善良被都永春骗走了所有的积蓄,最后承受不住心里压力自杀。恶魔一样的都永春却拿着受害者的钱继续逍遥法外。


这个世道原本就是极其不公的。当所有人都散去,只剩下姜耀汉和金加温留在这一方亮光处。


黑暗与明亮,强烈的对比。


“姜耀汉……”一切言尽这三个字,金加温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今日种种对他的冲击太大,这世界上原不是他一个人在孤独彷徨愤怒不平,也不是他一人苦苦与命运挣扎着。


每个人都在努力触碰光明。


昨日闵教授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于公于私,他都没有理由出卖姜耀汉。


他不想姜耀汉陷入危险中,更不想以自身为利剑插进他的胸膛里,哪怕是以正义之名。


他也没有权利去破坏高律师他们申冤明志的希望——示范审判庭。


“姜耀汉,我怕你死在这件事上。”


“这么多人帮助我,你不用担心!”此刻姜耀汉和金加温两人静静相拥,抚慰着彼此受伤的灵魂。


下午,朴检察官联络了金加温说找到了他需要的资料。金佳温从他的手里接过当年都永春案子的搜查资料翻阅,果然发现了其中问题,这些问题直指车景熙。


姜耀汉是不是早就知道,不,姜耀汉肯定知道。他拿着手里的资料回到了法院,直奔部长办公室。


“你是不是知道都永春突然转监狱的时期,计算机维修的时期,都永春犯罪收益追缴组解散的时期,都是在同一时期。车景熙老公运营的公司出现问题,车景熙升任法务部部长掌握了权利,都永春人间蒸发都是同一个时期。天下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你知道应该比我还早,为什么不告诉我。”

金加温把材料丢在的桌子上,大声的问他,脑子里噼里啪啦就像一串爆竹被点燃了。


”如果不是你亲自调查出来的事情,你肯定还会怀疑的,怀疑是我动了手脚。”姜耀早就做好准备,应对金加温的发难。


他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金加温一直表现的信任,是他逼迫自己不听不问不说,金加温内心深处还是存在疑虑的的。


姜耀汉希望他自己能打破疑虑,真正毫无保留的信任他。


“为什么要去,为什么非要带我去看都永春,你从遇到我的一开始就设计我,你混蛋,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金加温说这些话的时候咬牙切齿,这个人嘴里能不能有句真话,非要九曲十八弯。


为什么,姜耀汉也不知道,他根本不会正常人的交流方法关心他人,唯一擅长是揣度人心,哪怕出于善意,每每让人对他退避三舍。


但金加温,他不想放手。


姜耀汉一字一句缓缓的说出自己心声:“我希望你站在我这边,那么多人劝你离开我。你和我走一条路,我才会安心,你看我就这样的人,并不是你心里想的那样,你是不是失望了。”


姜耀汉表情极致的哀伤破碎,被金加温暖的心再也无法承受冰冷。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他心底最深的恐惧,只要能留住金佳温,他可以不择手段。


“你……你……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金加温的心揪成一团,又酸又涩,气急败坏地一拳重重敲在了姜耀汉的右胸。这人就是有毛病,改不掉了。


晚上七八点,金佳温下午时候和姜耀汉大吵了一架,吵架永远为了一个理由,某人自说自话,自作聪明。


坐在路边摊子上,路边摊不大,只摆了几张桌子,客流太多,最近外面流浪汉闹得太凶了,为了安全考虑,很多人都选择早早回家。


下午和姜耀汉吵完后,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微薄的信念感还剩下多少。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教授为什么真迫不及待约我?他就那么等不及了吗?


“加温,路上堵车,等急了吧。”闵政浩笑着跟他打招呼,闵政浩今年也快五十多了,黑色的头发里夹杂着白色的发丝。看的出他神色匆忙,应该赶得很着急,闵郑浩坐下后就迫不及待地金加温:“怎么样,决定了吗?”


金加温缓了缓,说话很平静:“教授,现在这些疯狂的趋势,民众的愤怒最初是谁造成的,是因为示范审判庭吗?是姜耀汉造成的吗?不是他,是那些让民众流血流泪的人。教授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就想解决发声的人吗?教授和台上的叫嚣的人有什么不一样呢?如果法律只是束缚好人的枷锁,是放纵坏人的通行证,又什么资格要求民众遵守敬畏。”


闵政浩渐渐地红了眼眶哽咽说着:“所以,你是做出了选择吗?”


“让我强行作出选择是教授您,是您不从一开始就容不得他。”


说完金加温起身离开了,走了几步,他又转过身来问了一句,悬在心头疑问不问不痛快:“教授,我有个疑问,您做了十几年的地方法官,为什么在今年做上了大法官的位置?”


大法院里的这些人利益勾连纠缠,派系林立分明,怎么会把这样的一个重要的位置给毫无关联的人。


当初为了帮助教授,他对姜耀汉审的每一个案子都细心查阅过,中规中矩,毫于出格之处,做了近十年的法律机器。姜耀汉也是隐忍蛰伏了十年才上位,上位后也与那些人时常虚以逶迤。


“所以教授,您又做了什么才取得那些人的信任。”

闵政浩没想到金加温会问他这个,他心头大骇,难道金加温发现了什么吗,一扫刚才落寞沮丧,紧张连脸部的肌肉都跟着抽搐起来了。


没有一个人天真,只是他真诚从心底信任你。一个穷法官做了十几年的冷板凳,突然在一跃而起做了大法院的大法官,本身就很可疑。


桥上,寒风,无月,无星。


此刻金加温很难过,闵政浩对他来说犹如父亲般的存在。哪怕被一个人陌生人这样利用,他情感上也会好接受些。


“后悔吗?”选择了我,去做疯狂的的事情,与内心的公义悖异。姜耀汉此刻才觉得金加温触手可及,就算之前两人情意相洽,对他来说不过是天边烟霞,日出既散。


“我向你保证,杀害你父母的仇人还有包庇他的家伙们。让他们付出残酷的代价。”


“不仅仅是为了复仇。”


“那是为了什么。”


金加温眼波潋滟没有言语,凝视着姜耀汉,目之所向处,心之所向处。


姜耀汉分明感受到到这份情意,心潮腾涌,心情激荡难平,眼眶泛红。


一个人能对人有多失望才会面对真情百般确认。“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又在骗你?


“一个新人法官值得姜耀汉做这么大局骗我。”有没有他,姜耀汉的计划一样可以推行,抛开自身价值,剩下就是真感情。他脑子很清楚又不糊涂。


“为什么不可能。”姜耀汉走近他,眼中是一览无遗的深情,目光为笔,一遍一遍描摹着金加温的眉眼。


“姜耀汉下这么大血本骗我,假的我也值了。”金加温的心底其实一直藏着玉石俱焚的狠厉决绝,以前为了父母要捅死都永春的时候就以见端倪。他右手五指附在姜耀汉的胸口处坚定有力地说:“部长,同生共死可好。”


姜耀汉笑了,一种因得偿所愿而痛快放肆猖狂地笑,他一把将金加温束缚进自己怀抱中,其他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中,唇齿相碰,舌尖勾缠,也不知道是谁咬破谁的唇,一丝铁锈味在口腔里流转。


此后,你我风雨同舟。


————————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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